8. 有一種植物,它在全世界分布的面積高達2200萬公頃,相當於六個台灣那麼大,從平原到三千公尺的高山都可以見到它的蹤跡,這種植物幾千年來人們吃它用它,與它的關係非比尋常,這種植物就是竹。
V.12 藍色小貨車載著二十箱葡萄,從彰化二林出發,前往豐原,這些在凌晨採收的葡萄,張榮林會親自送到消費者手上。一盒兩公斤包裝賣400元,與現在市面上三斤100的葡萄比起來,有著天壤之別。金鑽紅葡萄在一般市面上買不到,產品由農民直接賣給消費者,價格高昂,且非常的搶手,原因就在於有「ISO」品質的保證。 彰化二林果樹產銷班第一班是台灣第一個通過ISO認證的產銷班,扮演推手工作的張班長說,很辛苦,除了寫這些作業標準、表單、配合ISO的條款之外,做的成果不是馬上看到,因為水果生產有一定的時間,一起做的三個人是大哥跟叔伯,他們會懷疑「這可以嗎?」。花了六年的時間,他們在民國89年通過認證,種出來的葡萄,品質有目共睹,價錢也提高了,其他班員於是紛紛跟進,之後,產銷班的梨子也通過認證,現在他們都說「ISO讚!」。 張班長說,「以前我阿公說葡萄要怎麼種...」那時個代已經過去了,傳統不是不好,而是要去改進,要有目標、有系統、有方法的來種植。「ISO」這套國際品質認證系統,在工業上可以說是標準配備,在「農業」可能沒幾個人聽過,「農業」怎麼做ISO?農業怎麼標準化? ISO有三層架構,第一層品質手冊,第二層作業指導書,第三層品質紀錄。產銷班的品質政策與目標是要滿足消費者、提供安全的水果,要求每次生產的產品,農藥殘留都不超過國家標準,為了達成這個目標,從生產流程、到採收、檢驗、運送到內部的訓練與服務等等,每個項目都擬定了原則。 第二層作業指導書,以葡萄的例子來說,葡萄一個枝條,如果有兩串葡萄,枝條上面的葉子要20片,如果是一串葡萄,就15片,多餘的葉片,則從枝條的地方剪掉,張班長種葡萄的時間也不長,葡萄種植的專業技術也是請農業改良場的老師來上課後才知道。葡萄從生產、採收、檢驗、包裝、到銷售都有標準的作業流程,每個流程都有作業指導書。為了確認有沒有按照作業指導書確實執行,有表單做紀錄,做了哪些事情都要紀錄在表單上。這些動作做的後,可以作為未來統計、分析、改進的基礎資料。 在果園裡,種梨子的所有班員全部集合,果園的主人撕開包裹梨子的袋子,摘下一顆梨子測甜度,測得的結果是11度,所有班員也一一看過。這是採收前的標準動作,在作業指導書中,甜度要10度以上,且會同所有的班員確認過後才能採收,這樣大家才能認同你的品質有達到標準。這樣做有一個好處,大家的品質高低不會起伏很大,可以做共同運銷,未來產量大時甚至可以打國際市場。 民國90年,張班長開始輔導其他產銷班建立ISO制度,現在有5個產銷班接受他的輔導,卓蘭豐盛產銷班的班員覺得,運用ISO打破過去許多傳統的觀念,每項東西都有憑有據,不是像以前盲目工作,在農藥、肥料使用上,也都要符合國家法令,種出來的水果品質也比較好。張班長輔導的產銷班全都採用有機栽培以及草生栽培,田裡的雜草長高了,直接用鋤草機除草,不用殺草劑。張班長說,我們以前念過物質不滅,草吸收的養分,將它砍掉後,它會腐爛、會還原給土地。農民達到提高品質的目的,殺草劑不再毒害土地與生物。張班長說很多觀念要慢慢的開導他們,這是最辛苦的。 在另外一班溪洲三山冬梨產銷班,這班平均年齡63歲的高齡產銷班做ISO更辛苦,張班長用了1年8個月的時間來輔導他們,老農民有的字看不懂,有的不會寫,也不懂什麼是ISO,張班長上過一次課程,溪洲產銷班的廖榮德班長要複習個三、四次,確保大家都懂了。這一天他們上的是內部稽核,由班員自己當稽核員,稽查每個班員有沒有確實的做,買農藥要有單據,要登記,使用的劑量是多少,哪一天使用...。張班長表示,內部稽核很重要,看你平常是怎麼做,有什麼問題要查出來,有問題沒查到,這整套的經營管理會打個問號? 在經過內部稽核之後,最後一堂課是管理審查,把內部稽核時遇到的問題提出來討論,以及怎麼解決,或是作業指導書要做修正。在張班長的葡萄園外圍有一層網子,班員們發現冬天強勁的東北季風,會把葉子打破,在管理審查中提出來討論後,大家決定要裝防風網,三年前的颱風,附近的葡萄園損失慘重,他們的葡萄雖然也被打落一些,仍然有不錯的收成。張班長說,這套系統真的很棒! 在溪洲的果園,張班長像是在考試般的問班員怎麼種梨子,「你根據什麼?」是最常聽到的一句話,現在每位老農民都可以告訴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根據什麼。溪洲廖榮德班長認為,只有提高品質,將農業轉化為工商業行為,將來才有生存的機會,所以再困難他也要辦。導入ISO系統來種植,讓農民成為農業的經營者,不斷思索著如何提昇品質,降低成本,發現問題後持續改善。 張班長感嘆又有點氣憤的說,「農民一天賺一元,科學園區一天賺一億,政府照顧哪一個?農民如果不能生存,它造成的社會成本有多大,沒有人知道?」很多人都在思索台灣農業未來的出路,有些農民不斷的提昇自己產品的品質,也有的在行銷方面要走出台灣,而許多仍依循傳統的方法來生產、銷售的農民們,可能像今年東勢的梨子一樣,賤果傷農、血本無歸。政府可以做什麼呢?張班長認為,只要有系統的規劃,然後去執行,不管是用ISO或是其他系統,導入農業經營,台灣農業一定會進步,農業是可以走出台灣、望眼世界。
V.14 在神話故事中,常寫著深海裡住著巨大的海怪,牠們會攻擊船隻與人類,傳說許多的航海人,也曾在夜晚看過,來自深海的神秘之光,對於深不可測的未知世界 人們總充滿著無限好奇與想像,從古老的傳說來到真實世界中,一群海洋生態學者搭乘研究船,企圖運用現代科技,來解開深海中不為人知的生態之謎。 **關於魚類** 說起深海魚,大家最熟悉的應該是提著一個燈籠的鮟康魚,頭上那個發光器,就像餌球一樣,鮟康魚帶著一根釣竿可以來釣小魚,當然發光器除了可以吸引獵物,也可以辨識同伴吸引異性。跟著中研院邵廣昭老師的研究人員,一起出海探索深海,發現我們對魚的印象很難套在深海魚類的身上,因為深海黑暗無光,有些魚的眼睛變得很大,有些魚的眼睛退化像全盲一樣,也因為深海黑暗無光,生物身上佈滿了發光器,不過一般說,深海魚類長相都不太討喜,由於深海食物比較缺乏,所以只要一遇到獵物一定大口吞食,巨口魚是深海中的很大族群,牠的嘴巴不只大到可以吞下比自己體型更大的生物,甚至下巴還可以像絞鏈一樣打開,牙齒銳利、面貌凶惡,也顯示深海生存不易。 **關於頭足類** 來到中興大學盧重成教授的研究室,盧老師拿出上一航次研究船採集到的魷魚,開始對我們解說,這隻魷魚有一個辦公桌那麼大,但是這隻魷魚在頭足類還算小兒科,因為海洋裡最大的頭足類紀錄是十八公尺長,大約六層樓高,光是一個眼球就像排球那麼大,這種生物的名字叫大王魷魚,大王魷魚的觸腕是身長的四到六倍,和一般魷魚一樣,觸腕是牠的捕食工具,因為牠巨大的體型也衍生出許多海怪的傳說。 盧重成教授是學術界解剖過最多大王魷魚的學者,他也發現有些種類的魷魚,小時候會生活在淺海,愈大愈往深海去。然而為什麼愈往深海的魷魚體型會比較大呢?其實那是生存競爭下的演化結果,這樣的現象也發生在甲殼類的身上。 **關於甲殼類** 國立海洋科學博物館的潮靖工作站,在今年7月開始了深海生物的展示,為了模擬深海環境,養殖缸必須維持低溫、黑暗的狀態,不過這裡除了少數的一些魚類之外,大部分都是甲殼類,由於甲殼類有著堅硬的外殼,當牠們從深海來到陸地之後,比較能承受壓力改變,所以人工飼養的存活機率比較高,像超大型的螃蟹甘氏巨螯蟹就是水族館的常客,研究深海甲殼類的陳天任老師表示,因為深海的食物貧瘠,競爭激烈,所以生物體型大佔了優勢,腳長的螃蟹一下子走很遠,相對的找食物的範圍就增加了,其實台灣擁有相當得天獨厚的深海地形,全世界五分之一的深海甲殼類,就在我們自家門口,深海生物資源量之豐富相當驚人。 **關於棘皮動物** 在深海中最大的生物族群是棘皮動物,海星、海膽、海參、海百合、陽燧足都屬於棘皮動物。棘皮動物大部分都是底棲類,所以在這個深海採集計劃中,棘皮動物的成果相當豐碩。 不過研究人員在調查時也發現,台灣西部海洋污染的情形相當嚴重,對底棲生物的影響很大。甚至也有研究人員解剖鮟康魚時,發現口中及胃中都有大量的塑膠袋,這也代表著陸地上的污染物質,已滲入深海,深海生物的生存危機,令人憂心。 科學家推測深海可能是生命的起源,但我們對於發源地,不但了解不多,甚至造成污染貽害,生態學家急欲探究這一層人們不易察覺的破壞,解開生態的謎題,究竟深海有沒有大海怪呢?是什麼樣的生物住在裡面?而牠們還能住多久……
V.15 十一月初,台中市南屯區的寶山里,金黃色的稻浪一片。只要再等兩個禮拜穀子熟透,就可以收割進倉。然而環保局卻通知寶山里有十二筆農地,受到了重金屬污染不得收割。污染的農地,不能收割的稻穀,農民怎麼辦?寶山農地找到的解套方案,是福?還是禍? 這次寶山里會被檢驗出含鉻、銅、鎳、鋅等重金屬污染超過管制標準的農地,地方上並不訝異。早在去年,寶山里就已經發現有農地因為重金屬含量超過食用作物土壤污染管制標準,而被禁止耕作。一年的時間,污染農地從兩分擴散到四甲。到底污染水源在哪裡?寶山的農民早就知道了。 禍源就是來自台中工業區的工業廢水。台中工業區污水處理廠的排放水就注入南邊溪,再隨著農圳流進田裡,日積月累滲進土壤,從民國83年里民向市府反應至今,已經十年了,但是污染情事始終沒有改善。環保局怠忽職守,應當對污染事件負起最大的責任。然而環保局認為,根本是農民用錯水源。 環保局表示原因是農民沒有引灌農田水利會所設的灌溉水渠-廟前圳,而逕行引灌工業區排放水流入的南邊溪。依照放流水排放標準,工業排放水的管制標準是灌溉用水標準的兩倍到十五倍,農民長期引灌工業排放水,是這次發生重金屬一個主要的原因。 密如蛛網的農田水利系統,建構出了錯綜複雜的水路。寶山里的廟前圳,跨過南邊溪,水源遠從石岡壩引道而來,流到了這一帶已經是供水系統的末端。由於灌溉用水容易短缺,這裡的農民早期多鑿井取水,以備不時之需。然而榖價低瀰,讓農民不願意在耗費高昂的電費抽水。今年六七月開始,整個二期稻作期間,廟前圳的水就不曾流動。缺水難題無人解決,也就將錯就錯的引用南邊溪水。 這一回在市議員的安排下,農民們又來到議會向市長當面陳情。市長已經換了三次,水污染的問題都沒有解決,寶山區市議員個個也知道兇手就在隔壁的工業區,市府失職。然而市府卻表示農民違法使用工業放流水也有錯。 寶山里的另一端,有一群老農田地在污染源數公里外,水田不只是家庭經濟的來源,也是安身立命的根源。這些65歲到82歲的老農們,走過一趟農業的興衰,如今他們為著農村文化的復興,參予社區鄉土文化發展,未來他們的農村將朝文化產業發展。在這片乾淨的田地上,寶山的農業有著新的可能。然而長年的水源污染問題,懸在他們的心裡,即使這一帶的農民多用井水,泉水,但是對於外地人來說,聽到寶山農田污染認為整個寶山都污染,對產業發展一定有嚴重的打擊與阻礙。 污濁的工業廢水,在11月29日週六的正午仍舊排放到南邊溪。水污染真的就只在幾公里之遠外嗎?地下水源難道不會受到影響嗎?
V.18 蓋一棟建築物,只要能遮風避雨就好的時代,已經過去,新時代的建築物,不但要有舒適的室內環境,更要能節約能源。根據學者研究,建築物耗電的主要來源依序是空調、照明及動力。在夏季尖峰時段,光是空調用電,就佔了全國總用電的三分之一。低耗能的建築概念,正逐漸萌芽。 宜蘭縣壯圍鄉中道中學的體育館,是一棟外觀相當獨特的建築。當初為符合強調人與自然和諧共存的價值觀,創辦人黃城堅持必須建造永續的、低耗能的建築,於是建築師吳志明在設計的時候,就把節約能源的可能性都納進來考量。在照明的節能設計上,大量引進自然光,在屋頂採用陽光薄膜這種新材料引進柔和的漫射光,在建築側面則採用玻璃做間接採光。 此外,這座體育館並沒有裝設空調設備,利用流體力學原理,在高處開窗,將自然風引進體育館內。這個道理就像煙囪排煙一樣,由於高空的風速度快,形成的壓力會順道帶走煙囪口的氣體,也連帶著抽走了內部的空氣。建築師利用同樣的道理,在高處設計窗口,體育館外的風,便源源不絕地不請自來。現在只需要控制電動窗的開關,就可以決定風量的多寡。 更嚴謹的建築設計、討論,與陽光薄膜等節能新材料的應用,讓這棟體育館的初期造價比一般的體育館貴上許多,但是在完成啟用之後,幾乎不需負擔空調跟照明用電。 宜蘭的礁溪鄉公所是另一個有意思的案例。數年前,日據時期保留至今的礁溪鄉公所,差點因為辦公室擴建工程而遭到拆除。在文化人士的奔走之下,不但舊建築有幸被保留下來,更搖身一變成為利用自然採光的佳作。 由於太陽東升西落,面北的辦公室不會有陽光直射,因使建築師黃聲遠在北面設計了大片的窗戶,引進自然光。而在建築的西南面,過了中午會有太陽直射的威脅,設計了兼具遮陽與花架機能的木構造遮陽板。種植的爬牆虎將在夏天爬滿藤蔓,遮擋炎日,到了冬天爬牆虎便會落葉,溫暖的光線又可以從遮陽板間的縫隙照射進來。 此外,在鄉公所一間面對中庭的辦公室,比原來的地面下降五六十公分,除了提供不同角度的視覺體驗以外,由於地溫終年維持在14到18度,利用地溫作為穩定室內溫度的手法,更可以得到冬暖夏涼的效果。 位在桃園中壢的環保署國家檢驗大樓,是全國第一棟獲得綠建築節能標章的公有建築。除了引進自然光及遮陽板的良好設計以外,這棟大樓特別的地方在於,由於建築的正面朝西,在正午過後太陽西曬時間久,建築師羅興華特別採用了由高層至低層逐層退縮的設計,增加了良好的遮陰效果。至於空調部分則利用儲冰式的空調機組,在夜間用離峰用電製冰,在白天利用以幫浦把冰水打到各樓層的空調箱,完全不用尖峰用電。 根據建築節能技術規定,預計實施20年後,將可以降低16%的空調尖峰用電量,相當於兩座火力發電廠或是一部大型核能機組的發電量,全年累計約可減少46億度電。然而由於建築趨於飽和且建築業不景氣,期待以新建建築的節能設計來減緩能源的消耗,遠不如從佔90%的舊建築著手來得更為務實。在行政院2008綠與水挑戰計劃當中,明定校舍及辦公廳舍必須進行節能改善計劃。位在中興新村,由省政府漁業電台改建而成的役政署第二辦公室是一個成功的案列。 台灣的建築很多都是平屋頂,在夏季正午日照造成很大的空調負荷,立即的改善方案則是搭蓋花架種植藤蔓類植物加以綠化,阻絕正午直射日照。根據中山大學機電所教授楊冠雄表示,依照過去在台灣地區做的研究顯示,可以顯著的節省12%到15%空調耗電。 位在亞熱帶地區的台灣夏季的高溫高達38度以上,因此避免強烈的日光直射建築物,在建築內部產生持續性的輻射熱,是根絕室內溫度上升的根本之道。根據建築學者研究,每增加1公尺深的水平遮陽,約可立即可減少一成,到一成五的空調用電。 在空調改善的部分,以新型的變頻空調系統調節室內的溫度,優點在當室內負荷變小,送風量會減小,也節省了很多能源。空調系統機組改善的節能效益可以多大?楊冠雄表示,在VRV變頻空調跟傳統空調比對的話,大概有40%到50%的節約能源效果。有時候一個中央辦公大樓一節省,一個月就好幾十萬的耗電費。 眾所皆知玻璃帷幕大樓,是耗費能源的致命傷。在台灣地區,每增加1%的開窗增加陽光直射進室內的機會,就會增加1%的空調耗電。 富邦建設當初為了擁有玻璃帷幕簡潔的外觀又要兼顧節能,這棟大樓在設計時以二線控的照明系統,及空調自動化的節能模組以及三階段的電力需量控制來做彌補。 富邦金融大樓將每台冰水主機配置一台大型散風機的慣例,改為兩台小型散風機,當室內需求較低主機運轉較弱的時候,可以關閉一台小型散風機減少機組運轉。整棟大樓總共有四台冰水主機,就有八台小散風機可以彈性運用,在不影響散熱效率的前提下更能用電用得恰到好處。在電力需量控管部分,則採取三階段監控的電力系統需量控制為策略,當用電超量時,將依序減少停車場、電梯及冰水主機溫度的控制。這樣東省西省累計起來,一年可節省三四十萬的基本電費。 由於一年四季日照不同,各地的氣候環境也不相同,宜蘭地區適用的方法,不見得適用在南投,南投可用的方法,也不見得適用於台北。建築的節能沒有標準做法,也沒有標準答案,然而可以確定的是,一點一滴的節省建築用電,是一個無悔的方向。
V.19 背著貝殼緩緩爬行,是大多數人對寄居蟹的印象,但現代的寄居蟹,卻有了一個新造型,在墾丁的海岸林,有許多陸寄居蟹背著各式各樣的塑膠瓶蓋、甚至破玻璃瓶為家,為什麼垃圾竟然成為寄居蟹的容身之所,海邊的貝殼到哪裡去了?這樣世界少有的生態奇觀究竟是如何發生的呢? 在網路或書報雜誌上,都曾經看過寄居蟹背著垃圾的照片,但是當親眼目睹寄居蟹背著瓶蓋在面前走來走去時,那種又好笑又悲哀的感覺難以形容,從一隻小小的塑膠寄居蟹身上,也看到了海洋已經生了重病的警訊….. 跟著螃蟹先生劉烘昌來到海岸林,他在墾丁海岸林研究陸蟹生態,已經有十年的時間,他說以前幾個月才偶爾會遇到一兩隻垃圾寄居蟹,現在幾乎不用刻意尋找,每次來都會遇到,在某一天下過雨後,他進行誘捕,沒想到有三分之一比例的寄居蟹都背著垃圾殼,另外三分之一則是背了大小不適合的貝殼,為什麼會誘捕到這麼高比例;奇奇怪怪的寄居蟹呢?主要是因為牠們住了一個不舒適的家,因此才會不斷在外面遊走,想要四處尋找一個舒服的殼。 其實寄居蟹是一種很環保的生物,牠總會廢物利用,隨著體型的成長變化,寄居蟹從小到大,必須不斷的尋找適合的貝殼來寄居,不同種類的寄居蟹,還會搭配不同的貝類,貝類與寄居蟹,原本是海洋生態系中,相依相存的典範,在沒有貝殼可以回收之後,寄居蟹只好去回收垃圾,從塑膠寄居蟹也可以看出,我們往海裡丟的垃圾到底有多少。 海裡的貝類被人們吃光了,沙灘的貝殼被人們撿光了,這也難怪寄居蟹要以垃圾為家,至少有家可住嘛!其實貝殼才是寄居蟹最舒服的家,貝殼的螺紋構造,可以讓寄居蟹的尾板勾住,遇到敵人攻擊時,就縮回貝殼裡用牠最大的螯擋在洞口,結果呢?住在垃圾裡的寄居蟹只要一遇到攻擊,連垃圾家都不要了,馬上竄逃,可是沒有殼的牠們,只有死路一條…. 全世界有八百多種寄居蟹,台灣發現了將近六十種,有些寄居蟹生活在海裡,有些生活在潮間帶,其中只有四種左右生活在陸地上,這些陸寄居蟹每到產卵季節時,還是必須回到大海中繁衍下一代,而劉烘昌博士也發現,看過上百隻陸寄居蟹下海釋卵,卻從來沒有看過背垃圾的寄居蟹,殼的不適當對於寄居蟹的繁衍是否會有影響,仍待進一步研究觀察。 不過有些寄居蟹,有著舒適又美麗的家,但命運卻是更加悲慘…. 在屏東滿洲,一攤一攤的小販,販賣著一籃籃的寄居蟹,人們進口外來的貝殼,捕捉本土的寄居蟹,再將寄居蟹一身破爛的舊家,換成華麗的皇宮,於是寄居蟹被裝扮成討喜的商品,只為了賣個好價錢,貝殼愈美,寄居蟹愈大,價格就愈高,就這樣從幾十元到幾百元,寄居蟹的生命被賤賣掉了,而且賣掉的不只是一隻寄居蟹,這一隻寄居蟹的舊殼,原本可以提供給墾丁地區,其他的寄居蟹再居住,而這一隻寄居蟹的新殼,也讓其他國家的寄居蟹,將會無家可歸。 貝殼少了,寄居蟹也少了,而垃圾愈來愈多,人們不經意的小動作,卻操控著生物的未來,誰又是下一個受害者呢? 將貝殼還給大海,將垃圾帶離沙灘,讓寄居蟹回歸自然吧!
V.20 西方世界曾經歷經一段相當漫長的時代,征戰、異教、停滯,整個時代暮氣沉沉,史稱「黑暗年代」,十四世紀之後,文明的曙光漸露,哥倫布、唐吉柯德成為當代的代表人物,以不同的方式點亮世界之光,開創一個文藝復興的年代。 台灣是一個氣候適宜,土壤肥沃的地方,早期茶、糖、香蕉等農作物的外銷,為台灣經濟奇蹟打下基礎。但是隨著外銷市場縮減,加上WTO來臨,國內市場在拼價廝殺下,又面臨國外輸入競爭,台灣農業如同走進歷史的「黑暗年代」。 暮氣,成為台灣農村的寫照,祖孫二代守著田園,爸媽離鄉打工賺錢,沒人願意下一代再當農夫,甚至難以認同自己農人的身分。農村,長期以來在作家筆下,成為一種懷想,一種沒落的過去。 難道台灣沒有開啟新世代的人,像堅持的哥倫布或憨直的唐吉柯德,以創新的思想和堅毅的力量,走出台灣農業的新世紀。 從十年前開始,在台灣的鄉野間有著一群小人物,默默的前行,點燃一把把台灣農業新文明的火光。 屏東南州的蓮霧農民蔡勝得,站在載著鮮紅蓮霧的車台上,活脫地像站在船首的哥倫布,一心越過海洋尋找一個新世界。 蔡先生的新世界在北美,那是台灣蓮霧從未到達過的地方,因為保鮮技術難以突破,讓美洲人無法吃到稱為「盤桃」的熱帶水果。蔡先生知道,蓮霧國內四季都出,價格拼到不行,不找到新大陸開發新市場,過幾年保證埋入歷史。 於是,他學了哥倫布,研究新的保鮮技術,二年前把蓮霧送到加拿大,打開新市場,現在每年一萬六千箱蓮霧渡海,鈔票賺回台。蔡先生成功了,誰說農民不能像哥倫布。 雲林古坑荷苞山上,咖啡農民黃進仲開了一家咖啡店,店裡不賣外國咖啡,一心想作出台灣咖啡行銷國際,一拼歐美咖啡大國。旁人眼見,簡直像不自量力挑戰風車的唐吉柯德。 他原本不是農民,十年前工作意外傷了脊椎,買塊山坡地休養,改當農民種咖啡。他的算盤打得精,咖啡市場金融規模數兆台幣,台灣早有咖啡熱,難道台灣無法產咖啡,只能乖乖作個消費者。 他說,要自己種、自己烘焙、才能算真正原味台灣咖啡。於是,他採了母種自己種,研發機器自給烘,申請商標自己賣,一步一步邁向他的咖啡之夢。遠方山下城市燈火燦爛,咖啡館裡人來人往,但在這寂靜的山中小屋中,看見一位唐吉柯德,決心在咖啡世界裡,挑戰風車。 埔里內埔一位香菇農民彭笙習,將農場轉型開了一家民宿,他運用土木、生態、造園等技術,親手打造一座休閒的空間,他就像十四世紀的達文西一般,以解剖、透視等不同技術,繪出全新的圖畫。 在他的眼裡,唯有一草一木自己點滴建起,才能完全呈現自己的想像,為了圓這個夢,他用十年時間種樹、撿石,甚至蓋起一棟棟的小木屋。在打造美麗的民宿農場之後,他又將眼光放到社區之內,希望能在走出更寬闊的天空。 三位小農民,只是台灣農業希望火苗的一部份,他們並不偉大,也並非躋身成功之列,但是他們的一小步,都嚐試走出台灣農業的黑暗期,為台灣農業的文藝復興年代,悄悄地拉開序幕。